出了新屋醫院後,坐上葬儀社的福斯T4靈車,一路出發往第二殯儀館。照例會先回去家中,再載往殯儀館,所以一路從台66號快速道路接二高,舅舅載著女友和表弟跟在後面。
以前在中壢雙連坡當兵的時候,會坐中壢客運回家,就是台66線接二高回到中和。這條回家的路沿路原本都是我最快樂的景色,畢竟是休假回家的路,沿路還會路過女朋友的家。可是這天沿路的景色依舊,我卻是陪著爸爸的遺體回家。路過雙連坡的時候,我和我爸說 : “這是我當兵一年的地方唷…這條路也是我最喜歡回家的一條路,爸,你就和我回家唷…”
下了中和交流道,和葬儀社的人員說了地址,開到了宜安路的樓下,媽泣不成聲的說到: “李武漢,這是你最驕傲的家唷,我們回家了唷…” ,對早上還在和爸騎車的媽來說,晚上要說出這樣的話,情何以堪。
待了大約1分鐘,我們就出發往殯儀館,到了殯儀館後大約晚上11點多,先到了盼了許久的助念室。葬儀社的人把爸上的殯儀館的擔架,在現場的葬儀社老闆帶著我弟到事務處辦Check in,事務人員要了弟弟的身分證、爸的死亡證明,就辦完手續了。辦完之後回到助念室,又是一堆怎麼辦。
- 怎麼葬?
- 做七哪裡做?
- 甚麼時候入冰庫,需不需要乾冰?
- 誰要回家先休息?
- 牌位要放哪?
- 宗教?
看著爸的牌位,其實當下真的沒有這麼多心力決定,早上還活著的人,現在講話竟要對牌位講了。但是上面那些真的是需要迫切決定的。我叔叔堅持要24小時候才能入冰庫,所以葬儀社的人員就建議放乾冰,不然遺體會快速腐化。我是覺得大同小異,還是在冰遺體,但由於叔叔堅持,我也沒反對了。剩下討論個半天,決定做七要去土城的承天禪寺做,樹葬還是土葬有待商榷,儀式一定是走佛教,牌位由於家中沒有神龕,所以也還要商量,牌位暫放放在宜安路的家。
最後是長輩先回去休息,由我和我弟在殯儀館守靈,葬儀社的人員交代爸的香爐香火不能斷,所以基本這這個晚上的任務就是我和弟弟輪流顧我爸和那爐香。
在葬儀社放乾冰的時候,把往生被翻起來的時候,我又看仔細看了爸。爸竟然是微笑的? 在醫院的時候因為插管的關係,我實在看不出爸的遺容。不過為什麼我會這麼訝異? 因為我爸在世的時候,都是板著一副臉在家裡,實在很少機會看到他的微笑,所以腦袋的映象就是板著一副臉。原來老爸的臉都是板出來的…本來的臉孔應該是這麼的安詳。
看到爸的遺容後,其實讓我放心不少,畢竟兩個人在空蕩蕩的殯儀館真的不是很舒服。我先讓弟弟先趴著睡,不過真的不好睡,佛號機念著佛號,冷颼颼的溫度(我看冷氣機上顯示著17),我弟便拿著手機玩。我則是坐在爸的旁邊想講甚麼就講甚麼。不過不知道為什麼,我竟然講的都是英文…我到現在都還是想不出來為什麼?可能也在恍神吧? 還是不想讓我弟聽懂? 反正我的一堆回憶都是講英文,講了大概一個小時,我真的累壞了,而且一整天都沒吃,走出去找販賣機投飲料去。
原來殯儀館晚上也挺熱鬧的…隨時都有人進來,不過好像都沒有守靈,都是做完儀式就離開了。我和我弟輪流醒著顧我爸的香爐,顧到5點多太陽快出來,和我媽交班之後,我就回家先短暫的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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